鬼神辟易

是杂食,啥都写,谨慎关注哦

近期不接稿啦

【食物语乙女】关于魔鬼管家突然变得温柔这件事

#锅包肉  

  “郭大爷,我想……”


  “不,您不想。”  


  我的管家依旧端着温和优雅的笑容,头都不抬一下地打断我。  


  “……”  


  刚来那会儿锅包肉对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介怀了好久,但我以前就是这么叫他的,跟他解释了易牙的事儿半天,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上去好像是理解了,然后转眼我的训练计划上就多了一整个周的悬崖报菜名。

  

  “少主,刀功,勺功,抽糊和宰剔是必备基本功,您可以不用实践,但理论知识还是要背熟,身为食神后裔,空桑的少主,您必须……”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睡觉的四个时辰和吃饭的一个半时辰,剩下大半的时间我都和锅包肉呆在一起。易牙没出来捣乱之前还好,空桑还有其他人每天时不时来找我玩,倒也算充实,可空桑重建后我拿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魂芯,召唤阵一画,正中央赫然站着个穿执事服的黑发男人,我几乎两眼一黑。

  

  又是你,郭大爷!

  

  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郭管家会怎么对我进行魔鬼训练。

  

  果不其然,空桑的食魂逐渐回归的同时,我的训练量和作业量也逐渐回归,每天仅有的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我就各处跑,各处诉苦。

  

  “大管家也是为了少主好。”

  

  鹄羹和德州都这么跟我说,一个温柔一个严肃。松鼠鳜鱼就不这样,他只会在我从瀑布里爬出来的时候一边给我递毛巾一边诚恳地告诉我刚才哪个菜名说错了大管家说一会儿要罚抄。

  

  是以空桑食魂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鹄羹为首的安慰但不阻止派,另一派就是郭大管家为首的魔鬼训练派,总之就是没人敢在我训练的时候跟锅包肉提一句增加休息时间。

  

  没办法,还得我亲自来。

  

  “郭管家...郭大管家!”

  

  “您有什么事?下一项是八大菜系的主要烹饪方法,您都掌握了吗?”

  

  “……我这就背!背完可以休息一会儿吗?”

  

  锅包肉终于把目光从管理司手册上挪开,转而用那双金色的眸子笑盈盈地望着我,不语。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背,我先背。”

  

  平心而论,训练强度不算大,只是我单纯的讨厌背书和体力锻炼,当然背书和体力锻炼再相比较的话还是背书比较痛苦,精神上的折磨太难了,再说我空桑少主是谁,人称仙乡金刚芭比,腊八粥都抬不动的箱子都放着我来,瀑布修行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色同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消,壮若凌.....’形容哪一道粵菜?”

  

  我被透心凉的瀑布水打的睁不开眼。

  

  “烤乳猪!”

  

  “您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大吼:

  

  “烤乳猪!!!!”

  

  “好的。下一题,‘中食终身虞山鸡,不吃一日松江鱼。’这里的‘虞山鸡’指的是?”

  

  “叫花鸡!!!”

  

  “很好。”不远处穿着执事服的管家依旧仪态优雅声音温润,“下一题,‘饮茶食包’‘一盅两件’,说的是广东地区什么饮食文化?”

  

  “饮食文化...什么?这个不算菜名吧?有没有选项?能跳过吗?”

  

  锅包肉好像笑的很柔和。

  

  “我劝您再想想。”

  

  

  到底还是没答上来。

  

  往岸边游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松鼠鳜鱼的声音,但是再抬眼一看,又确实只有锅包肉一个人半跪在水边。我游过去,他朝我伸出手,笑容倒是少见的和煦又满意:

  

  “今天能自己游回来,您的确进步了。”

  

  “……”

  

  那倒是,前几天能在瀑布下撑到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已经是极限了,还是松鼠鳜鱼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放在平时我绝对可以找出他藏在哪棵树上,但是被水打的奄奄一息,胳膊都抬不起来,哪还有空玩捉迷藏,只有眼前这个魔鬼管家可以依靠而已。

  

  前几天都是松鼠鳜鱼默不作声地递上一块毛巾然后嗖一下就没影了,今天他没露面,干脆省了这一步,是锅包肉自己变戏法似的拿出大毛巾,垂着眼绕过我的肩膀把我整个儿裹起来,然后慢慢地擦拭我一脑袋的水。

  

  “咦?”

  

  听到他略带惊讶的声音,我随口问他:“干嘛?”

  

  他隔着毛巾捧住我的脸,细细打量了片刻,笑了:“好像瘦了。”

  

  “真的?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他继续捋着我的头发一点一点擦拭,欣然道:“我从不撒谎,您知道的。”

  

  “哦。”

  

  “……真的瘦了啊?”

  

  “当然是逗您的。”

  

  “……你!!”

  

  锅包肉温和的笑容里骤然多了几分我熟悉的狡黠,在我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呛他的时候,时机恰当地用毛巾覆上我的眼,讲话也是我熟悉的戏谑:

  

  “您别乱动,感冒就不好了。”

  

  其实哪里会感冒,瀑布一星期就淋那么两三回,每回回去都要被他灌一大碗姜汤再塞到被子里去,手机电脑全没收,夜也没得熬,只有睡觉的份儿。而空桑其他人似乎也习惯了郭大管家和全身湿乎乎的我每天顶着酉时的晚霞从瀑布边回来,一个拎着一捆姜去厨房,另一个骂骂咧咧回卧室,一路上还有人无事发生似的跟我打招呼,说少主你回来啦,今天还用罚抄吗,不用噢,少主好厉害!

  

  这时候锅包肉又会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笑眯眯地跟我下命令说赶紧洗了澡去床上躺好等着喝姜汤。

  

  我哪敢说话。

  

  晚上的时候锅包肉果然送了姜汤过来,我洗了澡穿着暖乎乎的睡衣坐在床上,像个真正的病号。他把碗递给我,我憋着气一口气喝完再递给他,然后他接过碗放在食盒里我躺进被窝里,一系列动作娴熟习惯,两人都沉默着;不过今天他却并没有立刻放下床幔道晚安,而是看着我脱口道:

  

  “少主。”

  

  我愣了愣:“嗯?”

  

  锅包肉其实很少这么叫我。在其他大部分人唤我少主的时候,他更习惯什么都不加,只称呼我为“您”,虽然他对其他人也一贯是如此的礼貌谦和,称呼上什么都不加的倒确实单单只有我一个人——我想是因为空桑少主这个身份,于理或者是礼他都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对我直呼大名。

  

  不过其他人...好像也没有多少用“您”来称呼过我。

  

  正发呆,又听锅包肉说道:

  

  “您又没吹头发?”

  

  虽然是疑问句,他已经转身去拿了吹风机坐到我床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我三个全满的柜子和两张堆了一大堆杂物的桌子上准确找出吹风机来的,所以有时候我觉得他这个管家做的是真的很称职,虽然同时也会让我生出一种愧疚感来。

  

  他打开吹风机看了我一眼,也不用多说话,我非常自觉地挪过去,老老实实低下头让他给我吹头发。

  

  “您这是第几次了?”

  

  他托着我的发梢,一边吹一边抱怨似的叹气。

  

  “反正就那几根毛!又不是长头发,干的很快的!”

  

  风速是一档,噪音并不大,我趁着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报复似的大声喊。

  

  果然听到他略带嫌弃地又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再说。这种程度的回击根本不痛不痒,锅包肉大概也清楚我就是呛两句,他才不会跟我计较,无非就是明天再去一次悬崖罢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良久,他终于把一档换二档二档换凉风的吹风机关掉收好,又准确地找到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摔断了两个齿儿的牛角梳,端详了一会儿,坐到床头。

  

  “这是上个月出门探索带回来的那把?”

  

  “可能是吧...”

  

  其实就是。出门探索一般是驴打滚带着青团年糕几个小朋友一起的工作,反正他们都喜欢往外跑,但是上个月青团和驴打滚跟着我去了趟琳琅幻境,被坤越阁的后土幻君几阵风吹得云里雾里神志不清,通通送去泡药浴了,所以那半个月的探索就交给了日理万机的郭大管家。

  

  这把梳子就是在那个时候由郭大管家带回来的。

  郭大管家又拿起梳子盯,然后皱起眉头。按照他的习惯,这梳子应该是不会在我房间里继续呆着了,明天就要换个新的来,但我猜他出门也不会特地拿个梳子,所以今天晚上他要是想给我梳头,必定用他手里这个断了齿儿的。

  

  果然,他示意我把脑袋转过去一点。

  

  “虽然只是把梳子,您也应当珍惜才是。”

  

  “我知道...”

  

  牛角梳触及头皮和发丝的感觉很舒服,锅包肉扶着我的脑袋,一点一点梳,像是在按摩。

  

  ……忽略掉他嘴里正念经似的说教的话。

  

  “明天早晨我会拿一把新的过来,您还要牛角梳吗?还是檀木梳或者桃木梳?”

  

  他拿着断了齿的梳子站在床前,端的还是那副温和礼貌的笑容。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主意了,大部分时候问我只是走个形式,反正不论是头脑还是知识他都绝对碾压我,听他的肯定不会有错。就像他发现我没吹头发,立刻就会拿了吹风机命令我坐好,也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还有这把梳子,估计马上就要拿去扔掉,新的梳子选什么样的也是他决定好了才会送到我这儿来,大概就是对头发好或者安神养气之类的依据吧。

  

  不过这把只是摔断了两个齿,并不妨碍用,无非是“空桑少主用的梳子是个摔过的”说出去不好听罢了,我想了想,道:

  

  “都听你的。这把梳子可以给我吗?”

  

  他好像愣了一下,又笑道:“您打算拿去打谁?”

  

  我白他一眼:“我自己留着!”

  

  他便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似是去放梳子了:“那我替您放到靠窗桌子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

  

  “你可不许给我扔了!”

  

  他闻言突然回过头,笑的几分戏谑:“因为是我带回来的?”

  

  “什么?”我脸有点烧,“是你说的让我珍惜!”

  

  “好吧,好吧。”锅包肉走过来给我放床幔,放之前像以前那样俯下身,温柔地靠近我,道:

  

  “——您明天早晨想什么时候起?”

  

  嗯??我抓着被子沿懵了:“我决定?”

  

  他直起身,莞尔:“当然是我来决定。”

  

  “………”

  

  “不过卯时几刻起,您自己决定,”他一边放下床尾的幔帐一边道,“辰时之前我会来服侍您洗漱。”

  

  “哇,郭大爷,你突然大发慈悲啊,”我警惕道,“明天是悬崖还是瀑布?站桩也行,只要不是去书房背书,我都可以。”

  

  说完我就后悔了,郭大爷向来是我不愿做什么他就让我做什么,什么我可不可以,他才不管我可不可以,看来明天逃不掉背书的命运,我干脆用被子蒙住头,不听不听,管家念经!

  

  片刻,却感觉到他的手隔着被子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明天没有安排。”

  

  他有点模糊的声音从被子外传过来,我怀疑我听差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什么?没有安排?”

  

  “不是想休息吗,明天您可以自己安排时间。”

  

  锅包肉笑容依旧,我却觉得这一刻他仿佛有圣光照耀。

  

  “好好好,好好好,那我要去——我得先想想,哎,手机能还我了吗?”

  

  他含笑点点头:“明天早晨会和梳子一起送过来。”顿了顿,他又道,“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提前告诉我,我替您安排。”

  

  “好!嘿嘿嘿,我睡觉啦!晚安!”

  

  “晚安。”

  

  他替我放下了床幔。

  

  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拿着手机骚扰麻婆豆腐一块打个游戏,反正他肯定在线,但是锅包肉果然很了解我,手机不在,除了睡觉只能睡觉。

  

  我掰着手指头算明天要去哪。

  

  可以先去看德州练枪,午饭前应该还能去一趟龙须酥那里,让他给我算算最近宜召唤还是宜出门,吃了午饭可以去找鱼香肉丝,听春卷说他最近在玩新的纸牌魔术,然后去看扬州画画,晚饭前再去鹄羹那里蹭点儿点心吃,晚饭过后嘛——当然是和豆儿,虾虾还有双皮奶打联机!

  

  嗯,完美!

  

  

  ——但是等我第二天早晨睡到自然醒,事情又不是那么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不需要接受郭大爷的剥削压迫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它突然就不好玩了。

  

  …………等等?为什么郭大爷没来叫我起床!这都该吃午饭了!

  

  洗漱完跑到餐厅,那里已经坐了一堆人,见我来了,都无事发生似的跟我打招呼说早安。

  

  “奇怪,今天锅包肉说辰时之前叫我起床的…”

  

  “大管家都跟我们说了,今天你放假,那你肯定可劲儿睡啊,”四喜丸子笑眯眯,“少主,下午打算做什么?”

  

  “嗯……”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的计划都记得,但是起晚了,上午的事是不用考虑了,下午的事,嗯……

  

  时间一多,突然又什么都不想干了。

  

  四处逛逛吧。

  

  

  最后我居然晃悠到锅包肉的书房。

  

  说起来,平时一天里仅有的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我哪里都去过,唯独不去找锅包肉,因为反正其他时间都和他呆在一起,空闲时间里这家伙都在做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如去看看。

  

  不会不在吧?

  

  锅包肉的书房和我的书房室内设计差不多,不过他这儿一看就是男人住的地方,而且得是个有强迫症的男人,整个房间没什么太多颜色,物品都码的整整齐齐,书架上全是我扫一眼书脊就要心惊胆战的东西,不如说因为这房间的主人是锅包肉,所以这儿所有的物品都让我不由得心惊胆战。

  

  “您在找什么?”

  

  背后冷不防一句带着笑意的问候,我打了个哆嗦转过头,果然看到书桌前坐着个郭大管家,他没穿外套,只穿了个里边的衬衫,脸上笑的温和。

  

  “没,没找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在干嘛。”

  

  “我在工作。”

  

  我就把他书架旁边的凳子拖过去,坐在他右手边,他看着我坐下,就又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写面前的一个——一块儿砖一样的手册。

  

  “我坐这儿不耽误你吧?”

  

  “我要是说耽误,您又不知道要跑到哪儿去祸害谁,”他边写边道,“平时一有空就四处跑,今天给您放假,怎么还来找我?”

  

  我总不能说是手机不好玩了,一闲就什么都不想干,于是就反问他:“我不能来找你吗?”

  

  他停笔,朝我一笑:“当然能。”

  

  他又偏过头去写东西,哂哂然道:“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些人就是越没事做越什么都不想做,平日里想着一得空就要做的事反而全都变得没意思,麻婆豆腐那句话怎么说的,”他想了想,做了然状,“哦,咸鱼一条。”

  

  “……你是想说我闲的没事才来找你吗?”

  

  “我看您确实是闲的没事。”

  

  “……”

  

  他道:“您要走了吗?”

  

  我不!我偏不!

  

  我把板凳往前一拉:“我不走了!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他就又笑了。不同于以往那种应对外人或者身为管家应该保持的那种笑容,而是一种更真实的,像看着家人的那种,我很少见他这么笑,所以他突然露出这种表情,我反而有些慌乱。

  

  “……你写什么呢?”

  

  他把手册合上,让我看上边的全名。

  

  “少主……训练手册……”

  

  “………………”

  

  我趴在桌子上转过头,后脑勺对着他,弄出很大的声音,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得叮当一声。锅包肉并不理我,安静的房间里又响起钢笔在纸上划过时刷刷的声音,我趴着看窗边,那里能看到空桑的天空和远处的悬崖还有瀑布。

  

  …………

  

  我又把脑袋转回来,看锅包肉写字。

  

  他工作的时候并不怎么露出笑容,大部分时间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这还是我以前有次发烧的时候发现的,那会儿他为了随时照顾我把办公桌挪到了我卧室里,一睡醒我就看到一个郭大爷坐在我床前,面无表情地低头写东西,着实吓得不轻,是以记到现在。

  

  ——不过认真工作时的男人最帅,这句话倒是没错,美食本就注入了烹饪者的心血和心意,食魂化灵后自然也都生的精致漂亮,锅包肉也是这样,只是他平时总是笑眯眯的,笑眯眯的可比冷冰冰的吓人多了,烤乳猪这么说过,所以很多空桑的小朋友们都不太敢跟他说话;可是郭大管家在皮相这一点上完全不输给他的头脑或者知识,我看着他的金色眸子如是想,哎,要是性格再温和那么一点点——

  

  他攸地转过头,看我个措手不及。

  

  “您在看我?”

  

  “没有。”

  

  他果然不管我否不否认,还侧头想了想:“看我长得好看?”

  

  我又气鼓鼓地把头转到另一边。

  

  窗边有个衣架,那件总是熨烫的板板正正的外套正挂在上边,旁边就是他的柜子,里边一排整整齐齐的酒瓶,我猜有烧刀子,有伏特加,还有……

  

  “您不用看了,那不是您该喝的。”

  

  他现在应该是正看着纸张,却像是有雷达似的能随时注意我的动作,我瞥了眼他桌上的茶杯,撇嘴道:“你怎么喝茶?”

  

  “工作时间不能喝酒。”

  

  “哦。”

  

  ——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我趴着他坐着,整个房间安静得只有写字和呼吸的声音,午后的阳光也很好,我合上眼之前脑袋里只飘过一个念头,就是锅包肉这茶,到底是提神的还是安神的,还挺好闻。

  

  

  再睁眼,天已经黑透了。

  

  锅包肉这茶果然是安神的。

  

  我动了动脖子,发现背上披了件外套,金边浅黄色,还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奈何大脑反应迟钝,我还没抬起头来,就听到一旁某个管家慢条斯理的声音。

  

  “醒了?”

  

  ?

  

  没用敬语?不太对。

  

  我转过头,锅包肉还是坐在那儿,穿着白色的衬衣,不过面前的手册和茶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瓶烧刀子和一个酒杯。

  

  “你喝酒啦?你喝醉没有?”

  

  他神色如常,一手撑着额头另一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朝我一笑:“您猜猜?”

  

  “又成‘您’了,”我撇嘴,重新裹着他的外套趴在桌子上,“别人都叫我少主,怎么你不见你这样叫我?”

  

  他静默了半晌叹了口气,居然也俯下身跟我并排趴在了桌子上,脑袋转到我这边,下巴搁在臂弯里,只露双金色眸子,满眼温柔笑意地望着我。

  

  ——从我这个角度看,倒很像青春校园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

  

  “因为——‘您’在我心上。”

  

  我想了想,纠正道:“不对,是‘您’在你心上。”

  

  他慢慢眨了一下眼,笑了:“嗯,在我心上。”

  

  我翻个白眼,手指头敲着桌面玩:“你果然喝醉了,郭大爷,我看你该喝点醒酒汤。”

  

  ……

  

  等等?

  

  他说什么?

  

  我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他还趴在那儿,漂亮的眸子盯着我,只是眼中较之前的温柔多了一层深意,黑色的额发一遮,瞬间就有些朦胧,其中含义看不真切——他铁定没醉,他要是醉了那可是要拽着一圈人叫他郭大爷的,现在这个程度也就是骗骗烤乳猪而已。

  

  但是这酒肯定是不能再喝了。

  

  我伸手去碰酒瓶,半路却被他捉住手腕:“您不能喝酒。”

  

  “我不喝,我就是想……”

  

  “您想?”

  

  他突然靠得极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的睫毛,我想后退,却被他握着手腕拉近距离。我本来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说什么“不您不想”之类的,可是现在这样,老天爷,可别是平时我逮机会就呛他,这人趁着醉酒要一口气报复回来吧!?

  ……其实我也想不到他要做什么报复我,但不管什么惩罚到了我的管家手里,总会变的很恐怖,魔鬼管家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他要干什么?他想干什么?他会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

  

  

  良久,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我睁开眼,他正握着我的手腕,眸子半瞌着。那大概不能算是吻,我的手指只是被牵着和他的唇瓣缓慢温柔地蹭了一会儿,就轻轻离开了,而他还闭着眼睛,自我掩饰似的轻声道:

  

  “是我喝醉了。”

  

  “锅,锅包肉…”

  

  “少主,”他又突然叫我,粲然一笑,“我是您的什么?”

  

  “呃,管家?”

  

  他垂下眼,也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而是科普似的道:“管家起源于法国,俄语是экономка,经典特例是英式管家,正式职称是首席仆役长,作用是规划和监督家里的人和事。”他顿了顿,弯起唇,“所以我管理空桑,不仅因为这里是家,还因为这里有您。”

  

  他托腮,歪头看着我笑:“——您明白吗?”

  

  噢...大概就是解释了一下管家这个词的意思?我点点头。

  

  “那么,您的答复是?”

  

  答复?什么答复?

  

  他叹了口气。这语气我熟悉,闯了祸或者没完成当天作业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叹气,我问他:“什么答复?”

  

  他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

  

  “——看来还是要说的更详细一点。”

  

  

  

  fin.

  

  献上忠诚的吻手礼♪

  (不是

  

  我永远喜欢空桑管家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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